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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冰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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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冰兒

被人一路領至使館會客廳的時候,白冰兒心底還很忐忑。

她並不認識祁歡歡,當面感謝以及一箱籠的謝禮也不過是為此番上門拜訪找的理由。

她的真正目的,另有其他。

身側跟著的丫鬟看出了自己主人的緊張,立即傳音寬慰:“小姐,別擔心,咱們做了那麽多準備,計劃一定能成功的。”

白冰兒先是點點頭,而後朝對方道:“以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別再傳音了,聽說那位可是煉虛級別的強者,她若是有意,咱們自以為隱秘的信息都會暴露無遺。”

丫鬟垂頭稱是,不再多言。

等了沒多久,祁歡歡便來了。

她身邊沒有侍衛跟隨,踏入會客廳後第一句話就是:“你是誰?謝禮又是何意?”

說話的時候,她眸光在廳內一坐一立的兩名女子身上略略掃過。

隨即就在心裏撇起了嘴:什麽嘛!哪裏跟我家長青類似了?根本就不一樣好嗎,那侍從怕是有眼疾吧?

白冰兒自是不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。

見目標人物出現,她立馬從椅間起身,款款走出兩步,欠身道:“給祁司長請安,我叫白冰兒,此次前來,是為感謝祁司長數月之前在靈輪上出手驅逐星葉城使者一事。”

這件事在整個靈輪上都不是什麽秘密。

白冰兒也是花錢買來的信息,並將其當作了面見祁歡歡的敲門磚。

在來這裏之前,她已是在情報中見過對方的畫像,但當她親眼見到真人時,還是被驚艷到了。

眼前的女子身形頎長,姿態挺拔,如不朽的松柏一般堅韌,令人矚目。

她眉目清亮,卻又少了一種上位者常有的疏離與冷漠。

肌膚白皙、朱唇皓齒,整個人都透著股這世間難得一見的幹凈,光彩耀人。

“哦,那事兒啊。”祁歡歡並未繼續往廳內走,隨意出聲,“無論你與星葉城有著怎樣的私怨,都不必特意來此感謝,因為這本就是我們與對方之間的矛盾。”

這句話,只怕沒有把‘與你無關’說在明面上了。

白冰兒活了二十多年,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。

在她過往的經驗裏,強者要麽是眼高於頂的,要麽是精明且長袖善舞的。

前者根本就不會給予自己求見的機會。

而後者,大概率會順勢承下自己這份恩情。

雖然微不足道,但憑白多個人情,又沒有任何損失,哪用得著拒絕呢?

但眼前這位祁司長卻是不同,她好像什麽都不太在意,只憑自己的真性情行事。

一通快速分析後,白冰兒擡起眸來,波光瀲灩地望向對方:“或許在祁司長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對於我來說,卻是能夠受惠一生的大事。”

“此禮,祁司長當受。”

說罷,白冰兒便帶領著丫鬟屈膝相拜。

她言辭懇切,態度真誠,配上那溫婉如水的面容以及纖細柔軟的腰肢,可謂是我見猶憐。

但很可惜,某鳥根本就領略不到其中的風情。

待廳內兩人行完禮後,祁歡歡便道:“行吧,你們謝也謝過了,我禮也受過了,就請回吧。”

主人家都已經開口送客了,白冰兒自然不會再賴著不走。

她伸指勾住自己垂於耳側的一縷碎發,將其攏至耳後,將精致且又透著些許紅意的臉頰有意暴露在對方目光之下,輕啟紅唇:“那我們就不多打擾您了,祁司長,有緣再見。”

祁歡歡哪裏能品出對方明裏暗裏的撩撥之意。

她點了點下巴,轉身就離開了。

瞧著那頎長身影毫不猶豫地離去,白冰兒身後的丫鬟快步走到自己主子跟前,皺眉道:“小姐,那人怎麽..”

話才剛起了個頭,就被白冰兒搖頭打斷:“慎言!”

待兩人走出使館,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了幾圈之後,白冰兒才壓低聲道:“若你實在不能遵守規矩,那往後就不必跟在我身邊了。”

聞言,丫鬟也顧不得街上有眾多人都看著,她當即跪下,拉著主子的衣袖央求:“小姐,翠縷知錯了,您怎麽罰我都行,別趕我走,我以後定會牢牢記住您的話,您讓往東,翠縷就絕對不會往西!”

白冰兒也只是想敲打敲打自己的貼身丫鬟,並不是鐵了心要趕對方走。

她伸手將對方扶起,催動靈力將傳音直接送入翠縷的心神:“祁司長實力高強,心性卻直率又簡單,想要跟這種人接近,目的性太強反而會適得其反,潛移默化,才是攻略之道。”

接下來的四五日,祁歡歡總能瞧見白冰兒的身影。

有時是在使館門前,有時是在逛街的時候‘偶遇’碰見。

一回生、二回熟,在白冰兒進退有度的謀劃下,兩人倒是從八竿子打不到的陌生人成為了點頭之交。

對於此,祁歡歡沒看出任何問題。

在她看來,對方區區元嬰,自己哪怕生出一丁點忌憚與防備,那都是對自己主宰實力的不尊重。

一晃又是數日過去。

這天,張舒冉實在沒忍住,朝著駱長青悶悶出聲:“師尊,我最近聽說了一些事。”

話才剛起了個頭,她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。

她握緊劍鞘,半垂著眸子,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詞。

看著對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駱長青心中不由就生出了一絲好奇。

她暫停了對天劍的感悟,輕啟紅唇:“怎麽了?有事但說無妨。”

張舒冉這才道:“最近有個酒樓女子,總是變著法地接近祁大人,一會兒上門送禮,一會兒街角巧遇,咱們使館的大門都快任由她出入自由了。”

這番話藏在她腹中整整兩天,她覺得哪怕會惹得師尊不喜,自己也應該說出來。

沒曾想,聞言之後的駱長青反應卻是平平:“那事我知道。”

師尊知道,那然後呢?

張舒冉小心翼翼地發問:“你不生氣嗎?”

駱長青莞爾:“我為什麽要生氣?”

若是因小笨鳥交了個無關緊要的朋友自己都要生氣,豈不是顯得自己十分小心眼?

張舒冉咬咬唇,又道:“師尊,我沒有要挑撥的意思,但那個叫白冰兒的酒樓女子,刻意學著你的打扮,從衣著到發髻,她甚至連行走的姿態都在模仿,要說她沒有包藏禍心,打死我也不會信!”

她是真有些著急,祁大人在修為方面自然厲害得沒話說。

但在感情方面卻很單純,甚至還挺幼稚。

有些事不得不防,自己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跑來挖自己師尊的墻角。

‘穿衣打扮學自己?’

這倒是駱長青不知道的信息。

“那她學得像嗎?”

張舒冉萬沒料到師尊的關註點竟然是這個,她先是楞了楞,而後斬釘截鐵地回答:“肯定不像,那就是東施效顰!”

駱長青一時間沒有說話,半晌之後才出聲:“修行最重要的是心靜,心不靜則思不寧,而行必亂。”

聽聞此言,張舒冉心神一顫,內心不禁生出些許羞愧。

面對同樣一件事,自己被困擾了兩日,師尊卻是處變不驚。

什麽是靜氣,這就是!

心靜下來再仔細想想,自己的擔憂其實真的沒啥必要。

祁大人又不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,她滿心滿眼都只有師尊一個,哪會做出什麽沾花惹草之事呢?

想到這,張舒冉恭恭敬敬地朝著駱長青一拜:“多謝師尊教誨,是徒兒庸人自擾了,徒兒這就拋除雜思,認真修煉!”

駱長青古怪地看了自己徒弟一眼:“我說的靜心,不是指壓下問題,而是去解決問題。”

張舒冉瞪著一雙圓眼:“啊?”

這時,駱長青已從蒲團上起身,帶著她開始朝感悟平臺外走:“今日先不修煉了,我們去酒樓看看。”

今日,祁歡歡正在使館內搗鼓一株古樹,卻聽下人來報,白冰兒登門求見。

“她怎麽又來了啊?”祁歡歡蹲在樹下頭也未回,“不見不見,我忙著呢。”

負責傳達的下人並沒有就此離開,想到白冰兒剛才私塞給自己的那袋靈石,他繼續躬身開口:“大人,那白姑娘還讓屬下帶來了一句話。”

“她說,她尋到了數百年前有人從天劍那處獲得的功法拓片,東西不便拿出,只能請您移步酒樓觀摩。”

聽見白冰兒是為這事前來,祁歡歡立即就改變了主意。

她知道最近自家長青都在天劍平臺處感悟、凝聚劍環,或許那功法拓片對其有大用處。

於是,她便應下了邀約。

同一時刻。

位於紫霄宮西南區域的醉仙樓內,正人聲鼎沸。

這家酒樓開設至今雖然只有十餘年的光景,但生意卻是好得出奇,甚至壓過了許多資深的同品類老店。

原因有二,一是醉仙樓裏的東西質量上乘。

推陳出新的服務與靈食、仙釀都令人回味悠長。

二是醉仙樓裏的三名美人掌櫃各有千秋。

大掌櫃趙妍是個冰美人,迎來送往之事基本不歸她管,她主要負責坐鎮。

二掌櫃徐潤寧喜好杯中物,性格乖張,行事大膽不羈。

喜歡她的人與被她得罪的人幾乎是一半開。

三掌櫃白冰兒年齡最小,修為也是三人之中最低的。

但她在樓內卻有著‘軍師’的稱號,很多棘手的麻煩,都是她想法子解決。

此時,在醉仙樓三樓最大的一間雅室內。

大掌櫃趙妍一把將歪在椅間的徐潤寧拎起,皺眉道:“冰兒就快帶著貴客過來了,你怎麽還是這副德性,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?”

被人提拎著斥責,徐潤寧也不惱。

她款步走到桌邊,抄起酒壺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大口。

在趙妍即將發飆之際,她才放下給客人準備的仙釀,笑道:“我辦事,你放心。”

說罷,她暗中扯了扯唇,以一種自嘲的語氣開口:“不過,你跟冰兒真的相信,那位客人會因這麽點交情替咱們出頭?去得罪五大家族之一的張家?”

趙妍:“箭已在弦上,總歸要試一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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